屹立大埔广福邨“冬菇亭”31载的广成面家,因持牌人兼第一代老板离世,将于2月13日结业。儿子王赞强继承父业多年,正跟食环商讨将牌照转让给母亲,并同时跟领展商讨续约,目前前路未明。他认为领展要求花280万装修是“苛刻”,但仍希望继续在原址营业:“爸爸死前叫我要做下去,鱼蛋是他的骄傲,这里是他的根。”摄影:郑子峰撰文:何雪莹
屹立大埔广福邨“冬菇亭”31载的广成面家,因持牌人兼第一代老板离世,将于2月13日结业。儿子王赞强继承父业多年,正跟食环商讨将牌照转让给母亲,并同时跟领展商讨续约,目前前路未明。他认为领展要求花280万装修是“苛刻”,但仍希望继续在原址营业:“爸爸死前叫我要做下去,鱼蛋是他的骄傲,这里是他的根。”(郑子峰摄) 已过了午饭时间的下午三时,广成面家内依然七成满座,墙上贴满“因持牌人离世,将营业至2月13日下午”的告示。第二代老板王赞强说,消息一出,生意翻了一倍,每日打的鱼蛋也多了一倍。艺人夫妇张继聪、谢安琪跟儿子及谢安琪母亲亦于2月6日前来帮衬,谢母是广成多年熟客。(郑子峰摄) 冬菇亭依傍著一棵大树生长,大树和广惠楼之间的一线蓝天,清楚见得两只比广惠楼飞得高很多的风筝。领展要求续约后用280万装修冬菇亭,王赞强觉得苛刻,但始终希望不用搬到街舖:“这个冬菇亭是他的根。”(郑子峰摄) 17年来每天6点开始,伙记们便开始打鱼蛋打墨丸。广成每年只休年初一和中秋节, 老板王赞强会花这两天来整电器,全间舖的电器修理都是他自学得来:“电电下就识。”(郑子峰摄) 每天早上香港仔鱼栏送来泰国门鳝,王赞强跟师傅两人,将四呎长的门鳝用四至五刀㓥成两扇,去内脏、起骨、起鱼皮、切件。门鳝以外亦加其他杂鱼,当日用的是或仔鱼,取其油香,跟门鳝的胶质相辅相成。“做粉面消耗很少。鱼肉用来打鱼蛋、鱼皮可以炸、鱼骨熬汤头。”(郑子峰摄) 两种鱼分别放进绞肉机。最后把冰和水、两种绞碎的鱼肉、蒜头、盐、糖、胡椒粉、麻油等调味料,全部加进机器内搅拌。大概40分钟后王赞强把整只胳臂伸进机器,感觉鱼浆的湿度和质感。完成后取出鱼浆,师傅用手和汤匙唧出一粒粒雪白的鱼蛋。待成形后再放进滚水里浸,进一步凝固。他就把手伸进发热线还在不停加热的盘子里,逐粒搣开,感受鱼蛋的质感。(郑子峰摄) “做鱼蛋根本一点也不难。”王赞强说。“来来去去都是几个步骤,我把步骤写低,任何人跟几次就识。”(郑子峰摄) 可是转头他又说:“几年前我们在大埔开了街舖,我忙著打理新舖,爸爸一个人留在冬菇亭,于是我们请了一位中年师傅来帮手打鱼蛋。月薪成4万蚊!但后来发现虽然说有些经验,但根本唔掂,鱼无咁靓的日子打出来的鱼蛋好差。但鱼靓的话边个打都好啦,最紧要是无论来货点都要保持出品水准稳定。于是几日后就叫佢不用再返工。”(郑子峰摄) 王赞强说,他们前年才装修过。如此新簇的楼面跟厨房形成对比:炉头上的广成面家招牌至今没有换过,价目表上的红字一半已经褪色,但王森31年前写价目表时,其实只列出食物,“元”字以前本应填上售价,却一直漏空。(郑子峰摄) 广成的出品,除了鱼蛋墨鱼丸牛筋丸云吞,还有牛腩和猪手。(郑子峰摄) 早上9时开舖不久,杨太拿著一封利是和一个胶樽走入广成。“新年快乐!我想买辣椒油!”王赞强回道:“不用买啦,直接拎就好。”杨太只好把利是直接塞到他手上。丁父忧的王赞强指指台底那几乎半个人高的不锈钢桶:“我唔收得利是㗎,你自己装啦,不用付钱!”杨太于是把辣椒油装进胶樽:“我由开张就帮衬!咁多年都好好食,而且老板好好人!”(郑子峰摄) 生意一般的日子,一日卖30斤,假日和近来生意特别好,打足60斤都不够卖。早上店内其他6、7位师傅都在熟练勤快地工作,但真正做“搅鱼浆”那一步的,只有他一人。“我同爸爸唔同,他好传统,只肯传给儿子;我反而想尽快把师傅教会。”(郑子峰摄) 1月23日王森离世,虽然他早于2000年将家业传给𡥧子王赞强,但熟食牌照的持牌人仍是王森,只能转让予配偶,直系亲属亦不可以。 处理好父亲的身后事后,王赞强跟食环联络,法例规定持牌人一走牌照即属无效,理论上要即时结业,直至牌照转至母亲名下。但当时正值年三十,新年后的货都入好了,而且遣散员工需时,他跟食环决定营业至2月13日。(郑子峰摄) 无论如何,广成面家将会休业一段时间,以完成牌照转名手续,并趁机休息。王赞强坦言如果跟领展的租约谈不拢,可能会在大埔另觅街舖,不过他始终最希望留在广福邨的冬菇亭,除了因为之前开街舖生意普通、“领展起码有得商量”外,更因为这里是父亲的根:“父亲临走前他说出口,要我保住这里,继续做下去。”(郑子峰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