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产Pixar动画人20年来毋忘香港 爆《反斗奇兵4》会同王家卫有关
迪士尼‧彼思(Pixar)作为全球最知名动画制作公司,是不少动画师、插图师梦寐以求的理想工作,有份制作该公司年底巨制《玩转极乐园》的场面构图画师──在香港出生的林敬雄(Patrick);在加入Pixar的20个年头里,曾经历多次升职后又忽然被降职,堂堂大片摄影总监瞬间被炒鱿,一度萌生辞职念头,Patrick之所以能够坚持到今日,全因为他“唔怕出丑,唔怕输”。摄影︰陈嘉元
中三毕业远赴美国读电影
1997年入职彼思动画担任场面构图画师的香港人Patrick,在香港读到中三便到美国三藩市修读电影,“当时我在报纸看到美国有学校提供电影课程,于是便决定到那里读书。”其实当时的三藩市不是动画制作公司集中地,反而因为当年的《星球大战》热潮而衍生许多专门制作特技、特效的production house,“我有段时期就是在这些公司工作,有次接到一单job,牵涉到stop-motion(定格动画),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动画制作,认识了《怪诞城之夜》的动画制作团队,后来更邀请我加入他们即将制作的《James and the Giant Peach》(飞天巨桃历险记),于是便加入他们的公司,制作了我人生第一部动画《飞天》。”当Patrick以为自己已“半只脚”踏入美国动画界时,原来考验才刚开始。
三度面试才获聘
“因为《飞天》票房唔好,那家动画制作团队后来已将近解散,我记得当时系1995年,就系第一部《反斗奇兵》上映𠮶一年。其实之前已经知道Pixar劲,但睇完《反斗奇兵》,我更知道自己要做动画呢行,而且要入Pixar做。”Patrick笑言,Pixar对动画人而言最大的吸引人是工作伙伴,他形容是一班力求完美的人,“就算系一粒钮,一只杯,他们都要求完美。以前我觉得自己好怪,点解要事事追求最好,Pixar令我知道原来世界上有知音,Pixar的工作团队就是这样──因为真心钟意一件事,自然就会做到最好,连自己𠮶关都过唔到,点可以俾人睇?。”不过,Patrick加入Pixar之路却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前后面试了3次,第一次我系申请加入《反斗奇兵2》团队,冇请我,3个月后佢打返俾我,话《虫虫特工队》请人,咁面试完佢都冇联络我,之后又过3个月,佢又打返俾我叫我再去面试多次,今次终于都请我。”
导演被换惨被降职
Patrick指,九十年代的Pixar已经人才济济,大部分人都是动画界猛人,偏偏没有他这种有传统电影拍摄经验的人,问到他在一家满是精英的公司如何定位自己,他笑说:“我最大特色就系年资高!哈!”Pixar开业至今,《玩转极乐园》已经是第19部电影作品,“我大大话话都参与过约莫13部,做过3部戏的摄影总监,包括《超人特工队》、《冲天救兵》和《玩转脑朋友》,在制作完《超人》后,我原本会开始制作《五星级大鼠》,做此片的摄影总监,已经和原本的导演Jan Pinkava开始这个project一年多,但结果因为剧本故事迟迟未完成,所以他被另一位导演Brad Bird取代,而我亦因为换导演而无法再担任该片摄影总监,被调职为场面构图画师。”当时Patrick虽然不至于资深员工,但好不容易成为摄影总监,更完成了口碑票房俱佳的《超人特工队》,忽然被“炖冬菇”,难免感觉沮丧。
“要做动画就要揾best team”
“我当时谂,大不了咪返香港啰!”Patrick笑言当时想过放弃,但同时又不舍动画工作,“我谂深一层,唔系!如果要做动画就要揾best team,于是咪继续留低,挨落去啰。”他坦言,摄影总监被降职,其遭遇并非Pixar首例,好不容易走过谷底的Patrick又再次迎来大好机会,“后来我又接到《冲天救兵》摄影总监一职,电影出来效果很好,我们都很满意,我当时心想:I’m back!好啦,接下来又接到《反斗车王2》的摄影总监工作,好衰唔衰,当时的导演又被彼思首席创意官John Lasseter换掉,我又再次面临降职,今次真系心灰意冷,我当时已经在Pixar工作13年,都咁样对我,好在当时Pixar还有另一个project《勇敢传说之幻险森林》在做,我觉得,车,你唔用我,我咪去第二档帮手啰。”
真正的I’m back!
Patrick提到此事时不禁慨叹:“点解我咁唔好彩?”不过正如他所言,要是你真的喜爱你的工作,没有任何放弃的理由,而到了2013年,Patrick真正的“I’m back”终于来临。“当时我又有机会做一部短片,叫《蓝雨伞之恋》的摄影总监,后来又有机会再同《冲天救兵》Peter Docter合作,担任他的电影《玩转脑朋友》的摄影总监。”Patrick目前身兼多部电影的摄影总监,如《玩转极乐园》及他梦寐以求参与的系列《反斗奇兵》第4集,一路走来,一切都得来不易。
香港细路点止睇迪士尼!
在当年而言,像Patrick这样能够晋身Pixar的香港人并不多,作为土生土长的香港仔,他笑言这个身份为他的创作带来不少灵感,“香港一向集合中西文化,公司很多同事要揾戏做参考,因为外国人通常都系睇当年好兴的迪士尼动画片,但我在香港,唔止睇迪士尼片,仲有日本等地都睇过好多,可以有多元化一点的创意。现在我在做的《反斗奇兵4》就是启发自《花样年华》?(点启发?)大家都系等睇戏啦。”
“我不会画画。。。”
身处一间全是行内精英的动画制作公司,Patrick却是个不会画画的动画人,“现在回想过去20年的时间,我都唔知点解我会喺呢度。”Patrick自嘲地形容自己画画“好核突”,而且最初入行时并非动画死忠粉丝,“我在Pixar工作都20年学到最重要的事是要唔怕衰,唔怕瘀,唔好怕出丑,我根本唔识画画,但每次presentation都要对住一班画画好劲的人画图解释,其实唔使怕丑,大家都系想件事好。而且,其实Pixar每套戏制作初期都犹如一场灾难,但唔使怕,每行一步,事情便会变得更好,即使有挫败,只要你愿意挨落去,总有天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