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银河英雄传说、逆袭的夏亚…那些日本漫画的政治理想
近年来最出色的长篇连载漫画之一《进击的巨人》剧情步入尾声，作者谏山创在作品中寄托的政治隐喻也引起愈来愈激烈的争论。从漫画初期刻划作为纯粹的“他者”而存在的墙外巨人，到中期揭示人类与巨人的真正关系，再到世界观完全展开后正义与邪恶的分野变得模糊，到如今主角艾伦竟为保护族人而走上种族灭绝之路……围绕着自由而展开的故事，终于到了无法回避谈论代价的关头。当统治者建构出的种族仇恨引发了无法消弭的伤害和压迫，当历史中沉积的族群边界扼杀了普通人互相理解的可能，受压迫者选择毁灭一切是否就具有正当性？
除了主角以自我牺牲来拯救一切的“中二式”结局（类似《叛逆的鲁鲁修》），以及用爱和正义化解一切矛盾的和谐套路，在真正面对各方皆背负痛苦的冲突之时，我们究竟有没有可能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守住道德的底线？这将是谏山创不得不回答的问题，而无论最终剧情给出怎样的答案，恐怕都无法令所有人满意。
撰文︰刘冉
《进击的巨人》无疑有着超越一般少年漫画的野心，对于国族关系和战争动机颇具现实性的刻划也是近年罕见。不过，拥有完整世界观且聚焦政治理念的幻想类作品一直是日本动画、漫画与小说中经典的子型别。由于此类作品大多需要有强大而富有魅力的主角阵容来吸引观众，若想在这一前提下避免传达出对强人政治的憧憬，就需要作者十分清醒地把控人物塑造与剧情走向。
也许很多东亚年轻人的政治启蒙都来自于《银河英雄传说》。田中芳树的这部系列科幻作品自始至终描述的都是民主与独裁政体之间的冲突，其中独裁者是颇具魅力、才华横溢、所向披靡的领袖人物，而民主政体中固然也有出色的将领，却因无处不在的腐败、庸碌官僚的压制和愚民政治而束手束脚、无力回天。
部份批评者因此认为，《银河英雄传说》是为帝国主义张目的作品。然而，若将选择局限在“正直的独裁者”与“腐朽的民主政体”之间，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从原作中的人物评论与田中芳树本人的访谈来看，他应当是相信民主体制在道德上更为正当的；也许正因如此，他对民主政治中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抱有忧虑，并因此不相信仅仅依靠道德正当性就能战胜粗暴高效的专制政体。应当说，无论从历史还是现实来看，这种忧虑都有其依据。除了依赖专制者本人的道德人格和一个模糊的君主立宪走向之外，田中也无法给出最终的解答…
上文节录自第227期《香港01》周报（2020年8月17日）《人类能否互相理解？日本幻想作品中的政治理想》，网上标题为编辑重拟。如欲阅读全文请按此订阅周报电子刊，浏览更多深度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