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奥运.何诗蓓张家朗|同日出战争奖牌 回看两人给香港的价值
张家朗和何诗蓓今天(29日)将在巴黎奥运给香港人再留下一点什么,我必然说不容易。何诗蓓的最大对手不只有上届金牌、澳大利亚的迪梅丝,还有迪梅丝队友兼世绩保持者奥卡拉瑾和中国的杨浚瑄;至于张家朗,奥运男子花剑史上能够卫冕的,就只有1912和1920年的Nedo Nali及1952和1956年的Chistian d’Oriola,而且他经抽签后身处凶险无比的上半区,“世一”的马连尼、主场的拿霍特、美国的孟凯睿、中国的莫梓维,无一不具奖牌实力。
巴黎奥运男子花剑个人赛32强 7月29日19:35开赛
巴黎奥运女子200米自由泳决赛 7月30日03:41开赛
在残酷的竞技体育世界,奖牌是一个人的“劲”之最直接证明。奖牌不但包含过人天赋和艰苦训练,更是作为运动员的——准确说是作为人的——自觉,我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做、有什么目标。
何诗蓓不是说过“80%心态”吗?心态是,有一种开启心灵的惯性,坦诚地自我对话,通俗的说法是“摄高枕头谂清楚”,方能了解自己,所以何诗蓓能够“不做影响游水的事”;张家朗的教练Gregory Koenig也强调,问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这做那,念兹在兹“做啲嘢”,往往只是但求心里好过的行为,实际却是逃避问题的核心。
过去采访,不时问运动员为何如此艰苦仍要坚持,最后往往归因于“热爱”。热爱固然是一回事,但何诗蓓在2017年世大运之后的一番话,就更有意思了:“通常十点睡觉,但因为要早起温书做功课,其实我八点就可以上床。由细到大我都克己,要一直兼顾游水和学业,难道可以时间管理吗?要有成绩,得要记住:生活的每个决定、每项细节,都在影响游水。”
生活本是中性。我们之所以觉得艰苦沉闷,因为“游水、训练、争奖牌”不是我们追求的事;何诗蓓身处其中,本质上其实跟你和我每天上班吃饭睡觉般无异,无必要以“运动员”三个字自命不凡。当然,训练是体力劳动,游N个100米之后心跳气喘和肌肉酸痛,生理反应不是催眠自己就会变轻松,只是何诗蓓很清楚,既然游的不是“健康水”而是竞技体育(我在做什么),因为十分享受自我竞逐的感觉(为什么而做),一直追求的是最佳时间的突破以至大赛奖牌(有什么目标),那就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教练有时候会话don’t act like teenagers”,美国密歇根大学教练的话其实一矢中的,即使当时何诗蓓才是半成年的19岁。
当然,我们不是机械人,有情绪、有感觉,尤其面对挫败和过失,羞愧的感觉最令人想躲起来。张家朗出发巴黎之前说过:“面对挫败,不用觉得好‘瘀’,虽然过程的确很痛苦,但如果你追求的是进步和改变,那就诚实面对自己,你会在痛苦中成长。”为何挨得过99%的挫败,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朝向的是那1%的成功,途中遇上的,无论是预期之中还是意料之外,“经历终归是经历,你会因而更清楚自己的真正需要”。至于1%的成功是什么,每人都有自己的路向,唯靠夜深人静时,思考一下想过怎样的人生。
张家朗深度专访|从东京到巴黎 From a boy to a man
奖牌是运动员的人生寒暑表,要不是三年前在东京大爆发,今天的香港,大概没多少人知道何诗蓓是DSE中文考获4的自由泳飞鱼,张家朗是身高的193的剑击好手。只是三年之后,奖牌早已成为注入史册的往事,我们也是时候从一块极具重量的圆形窥看,两名土生土长的世界级运动员,为香港留下的世界级核心价值,也令今天为两人同时亮相争夺奖牌所送上的打气和掌声,与他们有着一点有血有肉的连系。
第一回——少年剑神:请忘记我是亚洲冠军(2016)
第二回——人大了,在沉静的空间自省(2018)
第三回——奥运金牌的自白:这一年,是彻底地怀疑人生(2021)
第四回——佛系胜利哲学 润物细无声(2022)
第五回——承担是四个人一个故事(2023)
番外篇1——张家朗最想留住的谁和谁(2022)
番外篇2——爸爸妈妈给剑神的信(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