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5G新机扰动西方:最关心这两大问题,又酸又痒

撰文: 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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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Gina Raimondo)访华才回国,就在CNN的《国情咨文》节目中表示,美国“永远不会向中国出售我们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芯片”。

而我们都知道,其实在雷蒙多访华期间,华为就突然推出了旗下最新手机。在没有任何炒作的情况下,华为冷不丁的上线了Mate 60 Pro手机,据市场传闻,华为Mate60Pro的释出时间原定在9月中旬。不仅是赶在雷蒙多访华期间,并且该款手机疑似突破了美方对 华为的禁令,搭载国产 5G 芯片而引发热议。

华为Mate 60 Pro未发先售,上海旗舰店预约顾客排长队。图为2023年8月30日,上海南京路步行街华为旗舰店。(VCG)

《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刊文:《New phone sparks worry China has found a way around U.S. tech limits》。路透、彭博等媒体都用到了像“低调”、“出人意料”这种措辞,并且不约而同地提到这款手机的上市时间点适逢雷蒙多访华之际。不论如何,华为重新推出5G手机,这将是中美竞争中一个标志性的事件,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华为新机是 5G 手机吗?

根据官网信息,这次的 Mate 60 Pro 在此前支持北斗卫星通讯信息的基础上,将升级为支持卫星通话功能。不过在基本的信息配置以外,围绕处理器的型号还有互联网支持的详情,华为目前暂未透露过多消息。而这也恰恰是引爆全网的焦点——华为的这款新手机是否支持 5G,并且在暌违三年后是否又用回了自己的芯片。

众多国际媒体也注意到,一方面是华为官方保持沉默,不愿意承认或者否认这是一款5G 手机。甚至大量早期使用者发现,在该手机开机后,华为是在手机的讯号栏当中刻意遮蔽了关于手机讯号到底是4G还是5G的标志。

华为:中国电讯装置供应商华为2023年8月29日推出新型号的智能手机Mate 60 Pro。图为华为网站的Mate 60 Pro智能手机照片。(华为网站)

但结果其实比较一致。中国互联网上一众科技博主们已经进行了一堆测试。其中有的打电话给电信公司,让电信运营商关掉手机的 5G 通讯服务,结果发现原来很快的上网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以此来认定 华为这款手机似乎就是5G。还有人使用一些测速软件后,发现该手机的互联网上行和下传速度均达到了5G手机的水平。

而向来挑剔的西方媒体也给出了一致的判断。彭博社也给到了自己的测试结果,认为 Mate 60 Pro的频宽像是 5G。他们在香港做测试,使用中国移动在香港的互联网进行测试,结果显示,这款手机的上行网速是超过350万亿每秒。

报道还援引在微博上一些网友的测速称该手机的网速是达到了超过1千万亿每秒,这样的速度4G肯定是达不到的。像彭博社旗下的行研机构认为这款手机采用的就是5G芯片,并且还有其他的受访分析员更具体地认定这款手机搭载的是5G射频芯片,生产商很有可能就是中国本土的芯片代工厂中芯国际,使用的工艺大概是14奈米或者更高的制程。

华为与港澳信义会小学合作,通过ICT(信息及通讯)技术应用,如铺设5G Wifi互联网、设定资料储存伺服器及小型储电系统,改善教学水平及环境。(陈苇慈摄)

《华盛顿邮报》直接援引一位消息人士告诉该报说Mate 60就是使用了5G芯片。并且报道中还援引了上个月路透社的一篇独家爆料:有三位独立的内人士告诉路透社,华为跟中芯国际合作,已经实现了5G芯片的量产,即将重返5G手机市场。

结合各家媒体前前后后的消息,确实可以在很大概率上认为华为这次是借 Mate 60 Pro 重返5G通讯赛道。彭博社报道中就提到说,如果这些猜测属实的话,这将成为中国本土半导体发展的一大里程碑,因为确实这等于绕开了美国的禁令,自己搞出了5G射频芯片。

华为绕过美国禁令量产了5G手机,光是这一点就确实足以让美国舆论震惊。

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Gina Raimondo)(Reuters)

芯片是谁生产的?

此外,这次引发讨论的焦点还在于,这次支持 5G 乃至跟卫星间进行通讯的芯片到底是谁生产的。

从目前的拆机视频来看,芯片背面的封装标识写的是麒麟 9000S。麒麟 9000 是美国制裁前 华为手机使用的最新款旗舰芯片,那 9000S 到底又是什么呢?目前各方普遍认为,麒麟 9000S 不是库存芯片,而是经过了新的设计,或者至少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模改。

于是,紧跟的一个问题就是,这款麒麟 9000S 到底是怎么生产的,以及谁生产的呢?对此,《南华早报》列出了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这可能消耗的是华为现有的芯片库存。换句话说,这些芯片可能采用的是台积电在 2020 年 9 月份(即美国制裁正式实施之前)为 华为赶工出来的一批芯片。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那就意味着 华为 目前仍然受到美国制裁的影响,仍然无法获得先进芯片。

华为Mate60系列手机使用自研麒麟芯片9000S。(VCG)

第二种可能性,也是大家认为最有可能的是,此次芯片生产商中芯国际这家目前中国本土最先进的芯片代工厂。据总部位于加州的行业研究公司 TechInsights 在上周的发文中写道,这款华为新手机搭载的处理器麒麟 9000S 使用的是中芯国际“N+2 7奈米”制程技术,是第二代 7 奈米制程。名字虽然是 7 奈米,但芯片行业普遍认为,这其实应该被视作是 14 奈米工艺的升级。

因为众所周知,由于美国禁令,国内企业现在无法引进最先进的 EUV 光刻机来生产芯片。所以中芯国际现在重点发展的方向,是利用现有的精度比 EUV 要低一点的 DUV 光刻机,以二次或多次曝光来达到接近 EUV 光刻机 7 奈米制程的水平。业界去年就关注到,中芯国际已经实现了 n+1 的工艺。这次 华为量产的麒麟 9000S 芯片就被认为是用上了最新的 n+2 工艺。不管是 n+1 还是 n+2,这次能够在华为新手机上实现量产,至少表明中芯国际的这项技术已经日臻成熟,是可实用可量产的了。

用《南华早报》的话讲,若这种情况属实,将标志着中国半导体行业的突破和华为手机业务的重大胜利。

2020年5月,华为在多个平台释出了“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皮糙肉厚,英雄自古多磨难”的文案为自己加油打气,文案配图是一张机身遍布弹孔的苏联产伊尔-2飞机。(微博@华为中国)

还有第三种可能性:这个芯片也不是中芯国际代工生产,而是由华为自己生产出来的。这种可能性可以追溯到彭博社 8 月 23 号援引美国半导体协会的一份报告,称 华为正在秘密创建芯片制造供应链来规避美国出口管制。

这篇文章说,华为从去年开始涉足芯片生产领域,并且从中国政府那里得到约 300 亿美元的官方补助。据该报告,华为目前至少已经收购了两座芯片工厂,正秘密打造另外三家工厂。不过,华为建芯片工厂的行为不是它自己出面,而是以其他公司的名义去收购或者建设。并且,彭博社报道指出,华为这种隐姓埋名建芯片工厂的做法,可能会帮助公司规避美国政府的禁令,从而得以间接采购美国先进的芯片制造装置。按照这种可能性,即使这次的麒麟 9000S 不是 华为自己生产的,那 华为其实也已经在准备的路上,通过各种方法做好自己生产芯片的准备。

这款Mate 60 Pro新手机不仅在国内备受瞩目,同时也受到欧美媒体的关注,就因为它在功能上突破了美国的 5G 禁令,并且关于它如何实现的 5G 通讯功能,到底是在 4G 基础上做的改进,还是自己跟代工厂合作搞出来 5G 射频芯片,以及手机里核心的麒麟 9000S 芯片到底是什么工艺、什么制程以及谁生产的,这些问题由于官方目前明确表示不愿意讲,从而引发猜测,成为关注的焦点。

华为表现亮眼 并不意味着“轻舟已过万重山”

虽然这次华为表现亮眼,令世界一亮,让美国一震,但这并不意味着华为面对制裁真的轻舟已过万重山。毕竟,就算用上了中芯国际最新的“N+2 7奈米”的制程,那也仅仅相当于台积电在2018年左右就已经达到的技术水平。而且这种工艺说到底依然是权宜之策,如果没有光刻机技术的突破,对于4奈米乃至3奈米技术,还是只能望洋兴叹。

中美在科技领域的处于长期竞争和博弈状态。(Reuters)

从这两年的芯片之战乃至 AI 竞争,都应该能看到,这种国与国之间顶尖科技实力的竞争,有时候差距看起来好像只有几年乃至半年时间,但是能跑出来的优胜者就能迅速地把差距拉开。华为新手机是让我们看到了奔跑的力量,奔跑的爆发力。但后面要追赶的路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