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失恋博物馆热潮退却 新零售“卖体验”有难度
现今的消费者要求不限于温饱,也不止于物欲,他们既需要创建个人形象,又需要与他人共情分享,从中衍生出大大小小的商机,遍布上海、广州、深圳等大城市的失恋博物馆就是其中一例。
然而近日这些博物馆却在疫情下相继倒闭,如南京一地就开设了近10间失恋博物馆,有半数闭馆或即将倒闭。
“网红带货”既看货也看人
失恋博物馆这回事不是中国的发明,克罗地亚才是于2011年首开先河的国家,更获得欧谁獽度博物馆奖的肯定,不过正如其他许许多多的创新事物,中国商家加以效法并致力要“做大做强”,致使失恋博物馆在内地各大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冒起,各有不同卖点。
就商业模式而言,在互联网新时代,零售市场已经由过往集中于推销商品和服务,转为贩卖体验与形象。由于在互联网应用方面独步全球,内地于此可说是有“先天优势”,单讲疫情期间“网红带货”现象,他们贩售的就不止于商品,而是一整套个人风格和生活方式,粉丝们追求的并不是中肯可靠的“货评”而已,他们还期望看到有绰头有新花样的“表演”。
同样道理,失恋博物馆也是“商品化体验”的成果,将私人生活转化为可供他人“共享”的浏览体验,只不过这一次是线下看展览,而不是网上看表演。
“星空失恋博物馆”变为打卡热点
由北京到贵阳,失恋博物馆有不同卖点,其中又以深圳的“星空失恋博物馆”规模最大,占地达2500平方米,内里与其说是摆放“爱情遗物”以供参观,不如说是修建出各式各样的打卡地点,官方讲法是用之于“治愈”失恋心灵,个中名堂多的是:有钻石之眼、羽毛墙、镜幻宫、无限星空、呼吸森林、万花筒迷宫等等。
由此可见,内地商家将失恋博物馆搬来了中国,但就会从中发展出新模式以应付市场竞争,上述变身就“打卡胜地”只是其中一种营销手法。从最基本讲起,如何策展已经是一门大学问,散乱分类就远不如讲故事那么有意思,例如重庆失恋博物馆就展出车票和飞机票,称展品见证着二人从相遇相识到相爱相知,再到分手离别。
就算不想花太多心思的那一类,其经营者都特意展示“爱情语录”,有时是简单作为补充资料张贴在墙壁,有时就融入于装置设计,宛如成本不高地搭建出一个有卖点的打卡场景。如是者,博物馆演变为主题乐园,又或者单纯是个商场景点,以不同的商业模式于内地大行其道。
【图辑】失恋博物馆内地遍地开花 除“爱情遗物”仲有咩值得睇?
消费者易陷于“体验疲劳”
失恋博物馆自身需不断演变以求生存,做得有说服力的话,就是扩阔体验范围和生意财路,但如果令消费者感觉突兀,那就会被批评为愈来愈远离“初心”,短期内或可凭绰头招揽新客,但长远就失却原有的品牌定位,变成普通一个打卡地点,失去贩售体验的能力。
更为要者,一旦品牌的新鲜感一过去,业界花招用尽,消费者便会进入“体验疲劳”的阶段,失恋博物馆便沦为重复上演的陈旧剧目,欠缺“再造血”的营运能力:哈尔滨失恋博物馆里有人用1000张女友照片拼出大幅女友像;而在外滩的失恋博物馆内,也有人用1314张照片拼了女友像。
消费者于是乎发现,每个人的失恋经验如此独特,表达形式又如此大同小异,似乎都没有甚么好稀奇了。
不能靠“爱情遗物”长远营运,也不能靠堆砌景点延续热潮,失恋博物馆的起落正体现“新零售”之难,竞争大钱不易赚之余,风潮来得快也如得快,难以转化为“必需品”般嵌入常规消费之中。
创造新体验可能是一条出路,正如书店要举办座谈会和研讨会,这些博物馆是否能鼓励消费者现身说法,又或者引入专家开导服务呢?也许换个招牌重起炉灶也不错,除了失恋,人生阶段还可以有失业、失婚、失学等等情形,定期转换一下主题可能都是需要考虑的选项。